［水蓝］象牙舟
什么都不对。
这是结束后喻文波的第一个想法。他看着他的辅助结束的时候很沉默，手反扣电竞椅的动作让他想到了他直播操作失误以后的自责。下次吧——明年吧，没有什么更好的安慰说法。每个人都那么沉默，一个bo5的失误和可以做的更好的地方太多了，每个人都思考不过来，就像一直往死胡同撞。
八强赛彩排时他记得宝蓝还很快地对着奖杯一顿拍，聚光灯太亮，碎星都投射进了他的眼睛。他们几个安静看了一阵，就开始笑蓝哥怎么这么舍不得一样的，又不是现在就要从欧洲走了。
“也是，”王柳羿跟着轻轻笑了一下，手机也收了起来，“还有机会试一试。”
会不会从那个时候他也已经开始不安了，就像整个夏天，他们很难讲出自信两个字，他们像是一直在看运气，却又没有更好的说法。六月才回来的王柳羿更没有那份多余的底气，他们都只能尽全力做好自己。
刚下场王柳羿就加快了脚步，等候他们的人和他们一样沉默而又表情僵硬，有什么好说的。他现在只想一个人再次好好整理，眼里开始看不见别人，他不确定这个结果够不够好，他只知道自己可以更好。他深吸了口气，还没等低下头的视线变得模糊，门外有人小声问。
“马上有赛后采访，有…谁能去？”
喻文波用余光望了一眼角落的王柳羿，他蓝哥心里又难受了。他抓了抓头发，感觉脑子一片空。
“我去吧。”
喻文波没有看见王柳羿抬了头看着他，眼眶有点红也看着他，不知道是什么神情，可能只是观察他状态是不是还好，就像每次比赛前一样看他揉不揉眼睛，看他困不困，看他讲不讲批话。
王柳羿又看了眼站着的宋义进，然后他们就走出去了。
他突然想说辛苦了，看着喻文波微驼的背影，比他还小。采访就不要问犀利的问题了，每个字嚼出口都很辛苦。
实际上喻文波坐在那儿已经有些不舒服了，这强光打得他下一秒就想闭眼，但是他也开始跟着宋义进的回答慢慢反应，可他并不太清晰他们究竟不对劲在哪里，他回答的还是疑惑不解。
这一年就仿佛用完了上一年的运气，剩下的余力都花在最初的赛事上，之后便没有了。S9好比MSI的重演，以为终点就那么近，可最终还是美梦不可得。每个最后一场都非常无力。MSI时他们很失望，现在他们说很满足了，都是四强，但实际上只是失去完全相信自己的资本罢了。
喻文波听宋义进说话越听越头晕，最后一把没有人不是尽了全力，力挽狂澜却也不是那么容易。不能每次都等什么奇迹团。场上他看着洛抬起一个ig图标想拉开距离时，他没犹豫大招就飞到他面前，只是颓势就像敌方的平A一样，无法避免。
“采访就到此结束了，辛苦了。”
喻文波又钻到了后台，没坐一下就忙着上车，他照常坐在王柳羿旁边。王柳羿一路看着窗外，喻文波也不是很想看手机，就看蓝哥后颈的发。
哭了吗，应该吧。
窗外路灯都没有几个，黑漆漆的，王柳羿的脸就完整地反射在上面——没有表情地微嘟着嘴。
“蓝哥，”王柳羿有点被他突然的开口吓到，虽然已经很小声了，“不行就先睡会儿。”
“...你睡得着？”
“睡不着也得睡啊，还没等到天亮就好好睡觉。”
他的焦躁不安被辅助一眼看出了，主要还是他伸过来摸他后颈头发的手有点太冰，动作还有点太粗鲁，呼得他脖子痒。
王柳羿把他的手放了下来，顺带拍了两下。
”好。“
他们在睡梦中一起等一个天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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